本报实习记者陈婷记者曹学平广州报道
今年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皮肤管理门店的小林（化名），医院“代理”多年，医院“合作”，手下也发展了几名“下线”。小林向《中国经营报》记者介绍，今年以来，自己光靠这一方面的收入就已达到30多万元。手下的“代理”若交易成功，一次性也能拿到好几千元的返利，并表示“很容易，只要案例够吸引人。”
小林口中的“案例”，医院的客户反馈，通过前后图片对比的形式来展示效果。然而，现实情况是，医院消费的顾客看中的不仅是完美案例中那个“未来的自己”，其对熟人的信任更是在其中推波助澜，搅动每一颗“爱美之心”。
据了解，医美机构的推广手段主要有直客和渠道拓客两种。直客方式是指通过户外和电视广告、百度竞价搜索等方式吸引消费者直接前往店内咨询或消费；渠道拓医院与美容院、美甲店等渠道商合作，医院提供客源，并从中获得返点或分成。
近日，记者医院发现，除医院，医院采用两种方式并行拓客，且返点在10%～50%不等，医院方为配合“代理”，刻意拉高价格以使“代理”获得更多返点，达到“互利互惠”的效果。此外，在记者走访时发现，广州奢媛医疗美容门诊部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奢媛医疗”）平时大门紧闭，只在有人提前“打招呼”方可进入，医院，根据项目客单价的高低，“代理”可拿到最高60%的返利。
紧闭的大门
据奢媛医疗相关人员介绍，该院只接受由“代理”介绍的客户，不接受直客。若“代理”成功介绍客户并进行消费，可依据所消费项目金额的高低拿到20%～60%的返点。
在一名“代理”的牵线下，记者来到位于广州市天河区繁华商圈地带的奢媛医疗。医院开设在一栋大厦内，在底下一排临街商铺之中，奢媛医疗在大厦狭窄的进出楼道转口处“低调”地贴出一张自己的广告。
记者按照指引来到奢媛医疗门口，只见进门处设有门铃和密码锁，该院方人员称，只有提前“打招呼”（由“代理”或院方人员介绍）才会接待陌生面孔，看起来“戒备森严”。
医院内部，一张张海报摆设于过道两旁，上面是各个医生的多个头衔称号介绍和项目展示。记者观察到，约莫平方米的奢媛医疗有两间手术室，一间检验科室、消毒打包间、激光治疗室、针剂注射室等，记者走访当天，还有刚做完手术正留院疗养的顾客。
据奢媛医疗相关人员介绍，该院只接受由“代理”介绍的客户，不接受直客。若“代理”成功介绍客户并进行消费，可依据所消费项目金额的高低拿到20%～60%的返点。院方人员称，有些消费项目会以较低的活动价成交，这时“代理”所拿到的返点便较低，但最高可拿到60%。
此外，医院方还将对“代理”介绍前来消费的顾客隐瞒“代理”的存在，“代理”可参照院方提供的报价区间向自己的客户报价，“代理”亦可自己随意开价，但有最低要求。该院相关人员表示，有些医生只有在客单价达到一定金额时才会接单。
记者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上查询到，奢媛医疗的《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》有效期为年9月20日至年8月17日，而据院方人员称，该医院已成立一年有余，并计划扩大规模。
12月20日，针对上述高额返点等相关问题，记者致电奢媛医疗，对方工作人员医院，且不便提供负责人电话，在记者留下联系方式后，截至发稿，奢媛医疗方面未给予进一步回应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不仅有奢媛医疗的“代理”以随意开价来提高可拿到的返点，更有甚者，记者近日走访的另一家宣称已成立10医院相关人员对记者表示，可与“代理”“打配合”，刻意拉高顾客所要消费项目的成交价，使“代理”拿到更高返点，医院中，“代理”可拿到的最高返点为50%，最低为10%。医院客服，对方在听到记者表明采访需求时随即挂断电话。
“保证有钱赚”的生意
“代理商”若能发展出不同等级的“下线”，医院方将对应提供元、元和0元的奖励金；“代理商”还能从自己发展的“下线”拿到“业绩分红”。
目前，小林发展的“下线”主要与普宁市某医疗美容机构进行合作。在介绍资料中，医院宣称主打“不打针不注射不开刀”的“轻医美”路线，且“有一套独家定制的系统方案，扶持帮你赚大钱！”
小林拿着一张“合作说明表”称，医院的“代理商”（亦称“加盟商”），医院方签订合同（医院提供的案例移作他用），依据等级的不同需缴纳数额不同的“合作金”（亦称“加盟费”）。等级有三：“店家”“合伙人”和“股东”，“合作金”的梯度分别为元、1元和0元。当然，等级越高，返点越高，三种等级的返点分别为30%、45%和50%。
小林强调，“店家”等级的“代理商”没有业绩限制，“合伙人”和“股东”的业绩要求分别为10万元/月、40万元/月。若业绩不达标，团队将对该“代理商”进行降级，但“合作金”一旦缴纳概不退还。
另外，“代理商”若能发展出不同等级的“下线”，医院方将对应提供元、元和0元的奖励金；“代理商”还能从自己发展的“下线”拿到“业绩分红”，即“下线”若医院进行消费，“上家”能从中获取每单2%～5%的返点。小林称，“只要听话发朋友圈，保证有钱赚。”
即便在如此高的获客成本下，医院方“主要依靠‘代理商’带客户，还是可以赚很多，每单大约能赚一半”。此外，小林称，“代理商”还将享受内部优惠价格，会比普通的成交价便宜三分之一或一半，“代理商”自身还能拿到自己消费的提成。也就是说，与拿到返点最低的“店家”相比，同一项目，普通客户所需支付的消费金额至少是“店家”需支付金额的近5倍。
医院中，相关人员均对记者表示，“无须”承担任何售后风险，“代理”医院带来源源不断的客户。值得注意的是，除了缴款，医院的“代理”门槛为零，“代理”无须首先进行消费。也就是说，“代理”医院真实的医疗水平和服务水平都不了解的情况下，医院进行辐射宣传，而依靠的是，一张张“成功”的案例照片和“熟人间的信任”。
“江湖”险恶
记者走访发现，医院在明知顾客身份为在校大学生的情况下，表示“可以申请贷款”，且称顾客只需提供身份证及银行卡、医院方提供担保便可申请，“批款迅速”。而早在年9月6日，教育部明确发布“取缔校园贷款业务”。
按照相关规定，医疗美容机构需取得《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》；从业医生需具备相应资质，一个合格的整形医生必须具有《医师资格证》《执业医师证》以及《医疗美容主诊医师证》。此外，因项目复杂程度的不同，对医美机构的环境、面积大小都有相关规定。
而在进一步调查中，记者在天眼查上发现，奢媛医疗曾于今年6月因“未取得《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》擅自执业”，被广州市天河区卫生健康局责令立即停止执业活动，没收违法所得37.22万元，并处罚款元的行政处罚。
再有，记者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